“六一”是兒童節(jié),在兒童節(jié)的這一天,寶鋼宣布舉牌邯鋼,聲稱在二級市場已經收購的籌碼不多不少正好達到了5.002%。而且不但如此,寶鋼集團同時還在權證市場上持有大量邯鋼的認購權證,數量相當于1億股。
這意味著什么呢?
意味著寶鋼對于邯鋼的收購戰(zhàn)有可能一觸即發(fā)。
邯鋼的總股本目前是27.64億股,流通股占13.96億,非流通股的數量和流通股相當。目前邯鋼集團持有的股份為16.32億股,占總股本的59.06%,屬于絕對控股,照理說寶鋼集團根本沒有機會。問題并不是出在股份上,而是出在邯鋼為股改而推出的認購權證上。根據邯鋼的股改方案,流通股股東除了每10股獲得1股的對價外,每10股還獲得了7.29張行權價為2.80元的歐式認購權證。這意味著如果到期行權的話,邯鋼集團持有的股份將會大幅度地下降至15%左右,而寶鋼手中現有的股份加上可能行權的權證已經占到了總股本的10.3%左右,如果在二級市場繼續(xù)增持股票或在權證市場繼續(xù)吃進權證超過50%的話,寶鋼完全有可能成為第一大股東。
寶鋼舉牌的時機恰到好處,好就好在邯鋼的股價剛剛突破凈資產3.77元沒有兩天,好就好在寶鋼老實承認吸納邯鋼的價格是在2.65元和4.40元之間。而邯鋼集團的反應則堪為迅雷不及掩耳,第二天就宣布在二級市場增持不超過7億股的股份,動用的資金不低于15億元。
一個要收購,一個要反收購。媒體激動了,一場收購戰(zhàn)眼見開打;投行激動了,世界第五的寶鋼集團眼見要講“偉大的并購”故事;投資者激動了,“寶延大戰(zhàn)”時的股價飆升眼見就又會成為現實;
但是,“六一”節(jié)發(fā)生的故事,就像孩子的臉變得快一樣,事情的發(fā)展并不像大家的想象。
邯鋼的所謂收購戰(zhàn)只在市場演繹了一天的行情。6月1日,邯鋼股價勉強盤中摸了一下漲停,連封都沒有封住,6月2日則是借勢漲停開盤之后一路大瀉,收盤最終不但沒有漲,反而跌去4%還多,6月5日第三個交易日盤中更是被打落到跌停的位置,收盤又跌了4.54%。三個交易日中,邯鋼從漲停到跌停,下跌的幅度超過20%,而寶鋼的股價更是波瀾不驚,漲停在幾分錢之間。
為什么會這樣的呢?
以水皮的觀察,寶鋼的舉牌和邯鋼的公告更像是一出雙方聯手合演的雙簧,而根本不存在所謂的敵意收購。
原因之一是因為涉及寶鋼和邯鋼這樣的事關國計民生的產業(yè)重組,根本就不是什么國資委可以說了算的,不上國務院的常務會,這樣的事情根本定不下來。因此,也就不存在以寶鋼為代表的中央國資委和以邯鋼為背景的河北省國資委的博弈;
原因之二是因為河北省的鋼鐵重組格局。河北是鋼鐵第一大省,而根據河北的規(guī)劃,唐山鋼鐵集團已經重組完畢,但是邯鋼的重組卻由于原來的石家莊鋼鐵廠被中信泰富并購而擱淺。既然河北可以接納中信泰富,那么河北為什么不愿意接納寶鋼呢?
原因之三是因為邯鋼的資金嚴重短缺,而寶鋼卻有充沛的現金流,雙方合作是水到渠成的天作之合。邯鋼股改之所以推出大比例的認購權證,而且行權價定的那么低,實在有難言之隱。一方面前期的債轉股轉股極不理想,公司面臨巨大的付債壓力,一方面公司的現金又實在有限,否則也不會在招商行股改之前拋售招商的股份以回籠資金。因此,盡管邯鋼三番五次宣布要回購以穩(wěn)定公司價格,但最終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意思意思點到即止而已,根本沒有實質性的行動。就從本次宣稱的計劃分析也不現實,一方面宣稱增持不超過7個億的股份,一方面又宣稱動用的資金不少于15億人民幣。而按照二級市場增持,7億股對應的資金要求量達到30億,15億人民幣對應的股份數量則不到3.5億,從兩者的巨大差距可知,所謂增持是不可能的事情,又是說說而已。否則又何必以2.8元的低價賤賣股份呢?其實,邯鋼集團如果真有錢的話,就不會那么通過權證方式大幅度減持股份了。
當然,邯鋼收購戰(zhàn)打不起來,并不意味著寶鋼和邯鋼不會走到一起。事實上,寶鋼以低于邯鋼凈資產的價格從二級市場收購邯鋼的股票是一箭雙雕的好事。從投機角度而言存在巨大獲利空間,從投資角度而言又降低了收購成本,何樂而不為呢?如果最終兩家要談并購,那么凈資產就是一個基礎,多多少少要有溢價才行,低于凈資產的價格,談判桌上也是拿不到的。
邯鋼和延中最大的不同,還不在于是否全流通,而在于延中是整體上市,邯鋼只是局部上市。邯鋼集團如果不愿意和收購方合作,那么就應了那句老話,強擰的瓜不甜,不但不甜,而且還會很苦,寶鋼會自找苦吃嗎?
所以,邯鋼的收購戰(zhàn)只有煙幕,不會有炮聲。 |